元琅走到院外,朝远处挥了挥手。
夜色下,一声声暗哨响起。
裴晏敛容背过身。
他知道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从未消失过,他不过是在樊笼中腾挪,镜花水月,窃享浮生。
不多时,锺祺端着一方竹制的棋案过来了。
藤编的棋奁,里头盛着黑白两色陶子,大小都有些不均,不是宫里用的,但也绝不会是随意挑的。
裴晏看着元琅身上的素衣,知他处处都在迎合自己的规矩,今日如此,过去也如此。
元琅的言行举止与他的棋路一样,步步为营,以弱制强。
「竹棚昏暗,我这里也没有灯油,要委屈陛下了。」
「无妨,我看得见。」
裴晏沉了口气,打水煮了一壶竹叶心。
棋下得很慢,元琅每一步都要想很久,裴晏看着茶汤渐凉,重新生了炭炉温着。
棋局过半,白子渐入佳境。
元琅捻着一枚子犹豫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,手悬在空中,看准了地方却迟迟未落。
裴晏看了眼天色,忍不住说:「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。」
「是。」元琅浅笑道,「但你就无路可走了。」
裴晏微微一怔,他又道:「我也只赢一子先手。」
他指向另一处。
「若落在这里,弃子思后,或许能赢得多一点……」他顿了顿,「但也可能满盘皆输。」
元琅收回手,缄默片刻。
「我近来总会梦见阿娘,我问她,我到底是谁的孩子。薛彦之说我和先帝的脉象截然不同,我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。」
裴晏看着那两步棋,细细琢磨,面色无改。
「先帝的同胞兄弟那么多,也没有几个起症。你已是天下的圣主,百姓都盼着你长命百岁,好教下一次战乱来得迟一些。」
元琅朗声笑了会儿,从怀里拿出那封奏疏递过去。
裴晏迟疑片刻,拿起来看了看,是李规想请他去扬州主持祭典,他合上奏疏。
「我已是布衣,陛下另请他人吧。」
「前些年元晖也想请你,说辞差不多,我替你回绝了。但此一时彼一时,元晖马上风死在女人床上,张康报说当夜伺候的舞姬畏罪自尽。但我派人去查了,人没死,只是消失了。市井谣传,青娘娘会惩罚所有尸位裹餐的蠹虫。」
元琅笑了笑,给自己添满茶,一口饮尽。
「顾廉机关算尽,想有朝一日靠这些妖言惑众的东西对付元晖,倒是便宜了沈居这个弟弟。好在李规接任扬州以后,吏治清明,虽偶有乱象,但很快就消停了。」
「但正如你说的,庶民愚钝,总是更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,那些赶海的渔户就更是了。去岁为了抓那妖道,扬州没有办龙王祭,光七月,就遭了两回飓风,沿岸十户九伤。今年若再不办,又得落人口实,横生流言。」
元琅抬眼看着裴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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