吞噬文学

第五十章 死的很安详（第1页）

大牛含着泪说：“哥，你放心，我一定会对嫂子好，对铁蛋好，以后嫂子是我的亲娘，铁蛋是我的亲儿子。”<p>

大憨无奈地摇摇头，闭眼不再做声了。<p>

大牛把手探向三哥鼻子下的时候，发现三哥已经断掉了最后一口气。<p>

大憨哥咽气的表情很怪，有一丝无奈，有一丝不舍，留下更多的是遗憾。<p>

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兰芳最清楚，大憨的本意不是这样的，他是想大牛娶了兰芳，跟他一起过。<p>

“哥——”李大牛猛地抱住三哥，同样嚎叫起来，涕泪皆流不能自已。<p>

何金贵赶到的时候，大憨哥已经直挺挺死了个透彻。男人微闭双眼，跟睡过去一样，死的很安详。<p>

何金贵一步一步走向了大憨哥，去拉住了他的手：“大憨哥，你咋走了，你打印过我，要帮我们修路啊，你还灭有走出大山，没有做过汽车火车，你的梦还灭有实现啊。”<p>

何金贵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。<p>

他跟大憨是多年的至交，也是忘年交，如果说金贵在黑石村只有一个知心人的话，那是大憨了。<p>

三个人哭了很久，大牛的眼泪已经哭干，兰芳嫂傻呆呆看着天空一言不发，她感到了绝望。<p>

金贵劝道：“大牛哥，别哭了，死者已矣存者偷生，咱们还是顾活人吧。”<p>

李大牛忽然跳了起来，大喝一声：“救人！！！”<p>

他丢下三哥的尸体出发了，跟何金贵一起再次进了大营救。<p>

一具具尸体被拉了出来，一个个受伤的人被拉了出来。大牛跟金贵疯了一样，拼命地刨着山石。<p>

这次突如其来的大地震跟大骤风，让李大牛和何金贵表现出一个军人的英勇。<p>

李大牛大手一挥，调度有方，很快将所有活着的人分成了三部分，各伺其职。<p>

第一部分是青壮年，继续刨石救人，将受伤的送进帐篷里抢救，死人拖进村头的打麦场。<p>

第二拨是轻度受伤的人，帮着搭帐篷，抢救伤员。<p>

第三拨是妇女跟老人了，忙着帮人包扎伤口，照顾孩子。<p>

大营救一直进行到第二天的天明方才作罢，那时候何金贵跟李大牛已经疲惫不堪了累的爬不起来了。<p>

何金贵的脚踏在乡亲们的鲜血，他感慨不已，大自然的摧枯拉朽让他感到生命的渺小和脆弱。人类的智慧跟大自然的破坏起来，简直不堪一击。<p>

他们前后从乱石堆里拉出了一百多具尸体，有男人，也有女人，有老人也有孩子，每一具血粼粼的尸体都曾经是一个鲜活的生命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。<p>

金贵坐在石头沉默了很久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，他感到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很多，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，人一下子变得沧桑起来。<p>

大牛说：“金贵，接下来该怎么办？”<p>

何金贵叹口气说：“还能怎么办，把死人埋掉，活人继续建设我们的家园。”<p>

三天以后，所有的死人都被埋掉了，黑石山热闹起来，增添了百座坟头，纸灰飞扬，嚎哭声一片。<p>

大憨哥跟其他人一样，被一起埋进了李家的祖坟，七岁的铁蛋带着孝帽子，兰芳嫂也是身穿白衣。<p>

大牛在三哥的坟前烧了一堆黄纸，纸灰漫天飞扬袅袅升起，好像三哥久久不肯散去的灵魂。<p>

李大牛本来哥四个，大哥和二哥在六十年代那场大荒饿死了。爹跟娘也饿死了，只剩下了他和三哥。<p>

那年他才5岁，是三哥拉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，三哥只他大两岁，却担当了哥哥和父亲的双重角色。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他。<p>

如果不是为了供他高，三哥拼命煤窑挣钱，也不会被石头砸腰。<p>

三哥受伤以后，大牛不顾他的劝阻，立刻退了学。<p>

他本来想用自己的肩膀撑起这个家，让哥哥跟嫂子日子好过一些，正好遇到村里招兵，每年大队可以补贴50斤口粮，于是他毅然决然的参了军。<p>

大牛复员以后，曾经承诺将来把哥哥带出大山，给他买新衣，坐汽车，坐火车。<p>

这个诺言还没有实现，哥这样死了，大牛觉得非常的愧疚。<p>

这场大地震不但波及了黑石村，其他的四个村子也未能幸免。<p>

黑石村的人较积极，除了老人和孩子，大部分人都在山，大地震来临的时候，他们在山路。虽然脚步不稳浑身晃荡，但头顶没灾害，所以才躲过了这一劫。<p>

因为天气炎热，其他村子的人大多躲在家里乘凉，骤风和地震袭击过来根本没工夫逃出屋子，所以死的人要黑石村多得多。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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