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辛一面擦着手,一面从博古架后走出,平静的面容慢慢漾开一重笑意,“你娘没告诉你?”
日光愈发明亮,照得屋中亮汪汪的,虞烟心底却一片冰凉。
柏辛一直看她,没错过她神情的变化,扔开血迹斑斑的帕子,缓声道:“无妨。她没来得及说给你听,我这个做长辈的责无旁贷。”
柏辛使了个眼神,柏婴会意,一招手,外面听用的奴仆便依序动了起来。
虞烟瞥了眼,“你这里还有别的客人?”
柏辛笑得开怀:“只你一个贵客。这里不方便,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。”
话虽如此,出门前柏辛也没打算换件衣裳,虞烟垂眸看去,柏辛那身白衣一丝血色都没沾上。
一想到他那双手片刻前还碰过那温热的血肉,虞烟拧眉别开视线。
藏书阁靠墙的书架设了机关,柏婴上前在某处按动两下,一条地道出现在眼前,柏婴点了蜡烛走在前面。
虞烟迟迟不动,柏辛走过她身旁时投来一眼,虞烟抽出绣帕,丝毫不遮掩对地道气味的嫌弃。
柏辛没说什么,看了一眼就往下走。
这条地道由来已久,仅有后半截是这两年新挖的,看得出挖掘时十分匆忙,越往前,路愈发不好走了。
柏婴走在前面,离远了灯光便有些微弱,虞烟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,柏婴是如何将墙角的老鼠踢来,她看得一清二楚。
虞烟等柏婴走远两步,蓄足了力气,又将这只半死不活的老鼠踢了回去。
柏婴敢怒不敢言。
接近一日粒米未进,虞烟上坡差点摔倒,柏辛道:“当年你母亲走的路,可比这艰险多了。”
虞烟抬头看向站在前方的柏辛,烛火晃动,他的眼睛被火光映得发亮。
实在是和母亲极其相似的眉眼。
“她铁了心从族里偷跑出来,从来没有试图联系过我们。虞家那个老太婆还嫌弃她,殊不知连他儿子的命都在你娘手上。”
这师徒二人都自视甚高,虞烟默了默,“她从来不提这些。”
“是,她不提,她巴不得永生永世不要回去,把名字也换了。但她忘了我们,我们却没把她忘了。”
柏辛眸中隐现疯狂神色,迈步走向虞烟,“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找什么,你难道从未发觉吗?”
虞烟心口一紧,瞳眸骤缩,柏辛猛地扣住她的手腕,指尖沿着青色血管游走,“谢家那小子是怎么活下来的,你心里没数?”
“你的每一寸骨血都是药引。哪里需要别的东西。你娘不顾族人劝阻,一心下山,还不是为了你爹,还有那些个庸人,放血割肉,实在是蠢笨。”
那又为何要潜入员外家中,把她和谢兰辞送入喜房?
好像看出了虞烟的疑惑,柏辛眼中含笑,低眸看向她腰腹,
“你正当年,要个孩子轻而易举,哪里是难事。初生婴孩是最好的,不论男女,这些不能言语的东西哪里算得上血亲?偏偏你娘看不开,不肯依从,短命几十年也要跑。”
“族中的孩童,年满三岁才取名。满地乱爬的孩子,只要族中还有人,不是要多少有多少?”
虞烟汗毛竖起,胃中一阵翻涌。
柏辛打量着她,“所以我哪舍得杀你。你是我那个傻妹妹好不容易养活的。而且,还可以卖个好价钱呢。”
虞烟挣不开,手臂上忽有刺痛传来,撩开袖口一看,她还没如何,柏婴便惊讶道:“师父,怎么用在她身上?”
“各论各的。她爹实在令我生气,这点苦头还是要尝一尝的。你放心,毒不死她,两三日便好了。”
话罢,柏辛头也不回地往前走。
柏婴是没心狠到那个地步,真怕虞烟一个人死在这里,犹豫着还是没走,看她快倒下时搀扶了一把。
柏婴在疗伤祛毒这上面还是有些见识,看着虞烟神色还算正常,便去看她手臂,自伤口处漫开绯色,像在皮肤下炸开血雾,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向近心端蔓延。
当真与其他中毒者不同。柏婴心下好奇,一点点看着她手臂的变化,发现没什么可看了,还有些可惜。
虞烟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。
娘亲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,闭着眼睛不理人。爹爹说娘亲身子不舒服,让她不要闹,娘亲睁开眼,还是抱了抱她。
不过小小的她还是很乖的,没有多打扰,跑去拿了最喜欢的糖,很大方地要往娘亲嘴里塞。
很多天过去,娘亲还是恹恹的,没有精神,话也说得很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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