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此之前,梁庭秋从来不知道这么反差的两种醉酒表现,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。
但陆今安就能。
看他手里端着碗,陆今安双手捧过。
梁庭秋不放心,没敢让他自己拿,说:「烫,慢点喝。」
怕陆今安听不进去,他每用勺子喂他一口之前都吹了吹。
小半碗喝下去,陆今安打了个嗝,舔了下唇间后把碗推开,嘟囔道:「撑,不喝了。」
梁庭秋把碗底剩下的两口自己喝完,空碗放到床头,问他:「那要不要换了睡衣再睡?」
陆今安睫毛颤了颤:「睡衣……换睡衣睡觉。」
梁庭秋刚一起身,陆今安又突然出声:「要回家……」
「回家?」梁庭秋抬起陆今安的下巴,看了他一眼,说:「你现在就坐在家里的床上呢。」
陆今安左右看了看,然后委屈瘪嘴:「这里不是。」
梁庭秋了然。「那是想回你爸妈那了?」于是问他:「明天你休息吗?睡醒你就回去?」
陆今安酒劲上头,思绪略显迟钝,每句话都要重复一遍才能理解似的:「爸妈那里……?」
结果摇头的幅度比刚才更大了:「不是的,那里不是家。」
「我是想……」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。陆今安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,然后吸了一口气,委屈的不行,说:「好像也回不去了。」
「算了……」
红着眼尾,欲言又止的模样,看的梁庭秋心口闷闷的。
猜到他说的应该是小时候温臻的那个家,梁庭秋摸了摸他的头,柔声哄他:「回得去。你有假期就陪你回,嗯?」
陆今安垂着脑袋没吭声。
梁庭秋叹了口气,扶着他肩膀,让他躺下:「今天先睡觉,睡醒了再说可以吗?」
「好吧。」陆今安鼻音很重,吸了吸。然后自己抓过被子,乖乖的盖到胸口上方。
被子上熟悉的冷杉香气,丝丝缕缕的钻进鼻腔,陆今安深吸一口气,然后紧皱的眉心松了一些。
梁庭秋低头看着他,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。
然后准备转身关灯。
脚步刚迈出去,床上的陆今安却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,弹坐起来:「啊,我的十月呢。」
梁庭秋于是重新坐回床边,环着他的肩膀解释给他听:「十月在客厅。我马上就去喂它吃饭,你自己先睡。」
陆今安固执的摇头:「不要!」
然后不顾阻拦,使劲挣脱梁庭秋的手臂,往客厅里跑:「我还没教会它用猫砂呢。」
梁庭秋拎起床边的拖鞋,追到客厅。
看见地摊上的一人一猫,蹲下身子将鞋给陆今安穿上。又用手背蹭了下他冰凉的脚腕,说:「不用你教它用猫砂了。我白天教过了,它现在会用了。地上凉,你先回起来回去睡觉。」
「不。」陆今安侧身躲开,像是怕梁庭秋把小猫抢走一样,紧紧的把十月护在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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